到了太医院专属的藏书阁,她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,刚刚打开一本医书,一个公公进来了。
阿秋认得他是皇上身边的人,知道肯定是这皇帝叔叔又赏赐什麽过来了。
果然,那公公神色怪异地留下一个小布包就走了。阿秋觉得奇怪,顺手打开。
“《鸳鸯十八谱》?!”她怔了一下,想到叶盛云死後这皇宫就归新皇接管,原本大家都以为这《鸳鸯十八谱》已经随着叶盛云的死而消失了,没想到叶盛云并没有把它放在空间里。
她不由得想起独孤──慕容韬死後,山花和寒枫趁着未出七七举行了婚礼,离开了皇城。前阵子写信过来邀约她一起过新年,但她在这宫里还有事要忙,就没有答应。
而独孤在婚礼过後跟着秦问天和宁凡夫妇离开了,这几个月都没有他的消息。
她始终没能找到机会为他诊脉,也不知道他身上的“梁祝”现在怎麽样了。而且看他的情况,分明是走火入魔,经脉受损,要恢复当年功力恐怕很艰难。
这几个月她废寝忘食地在这太医院里查找解开“梁祝”的方子,也跟太医院里的太医进行了多次交流,可惜这“梁祝”实在太过诡异,一时也没有什麽进展。
正想着,一太医进来送了一张小纸条。
她打开一看。
“三日後午时,庆和楼。独孤。”
三日後?三日後是除夕……
阿秋收起纸条,不自觉地嘴角微微翘起。
……
结果,一向奉行低调政策的阿秋那天不得不坐着皇宫里的马车去。尽管已经挑选了一辆比较不那麽华丽的,一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。
到了目的地,她撩开马车的帘子,蹲下身子正要下车,腿一软,差点直接摔下去。
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,将她抱了过去,那熟悉的味道让她一下子安了心。
“怎麽了?”几个月不见,独孤的声音越加沈稳了。
阿秋有些窘:“没事。”
独孤也没有追问,直接抱着她上了楼。
楼上很安静,只在临街的位置摆了一桌酒席,因为天气冷,门窗也合上了,只隐隐传来街上的喧闹声。
独孤将阿秋放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,摸摸她的脸:“怎麽又瘦了?”
这几个月浸淫於皇宫珍藏的众多医书之中,确实没有好好吃饭。阿秋自知理亏,低头认错:“对不起。”
独孤看着她,眸色深沈,仿佛正在酝酿些什麽。许久,终於放过她,在她身旁坐下。
“天气冷,我们今天吃些羊肉火锅补补身子可好?”
阿秋当然没有意见:“嗯。”
两人开始安静地吃饭,独孤不时给她夹菜刷肉,直到她放下筷子表示饱了。
“这几个月在宫里还好吗?”
“嗯。宫里医书很多,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解开‘梁祝’的方法。”阿秋有些黯然。
“……找不到也不要紧的。”
阿秋不说话,沈默的表示不认同。
独孤知道她执拗,也不多说,转开话题:“你的腿怎麽回事?”
阿秋没想到话题又转回这里了,一张小脸倏然通红:“没事……”
“没事怎麽会连站都站不稳?”独孤又不是瞎子,才不会相信她的说辞。
阿秋难得地吞吞吐吐起来:“就是……不小心拉伤了筋骨……”
好好的怎麽会拉伤筋骨?独孤皱眉:“你摔跤了?”
现在冰天雪地的,摔伤的情况确实不少见。
不过这拉伤也太不是时候了,他安排的好些事情都要泡汤了──愿意怨不得独孤要一直追问下去啊。
阿秋见他一直穷追不舍,只好实话实说:“荣贵人说我筋骨太硬了,要我拉拉筋骨,结果我一不小心太用力,就拉伤了。”
“你在宫里跟人聊天的内容还挺特别的,怎麽就聊到筋骨的问题上了?”独孤不以为然地说──阿秋一不习舞二不习武,能有这麽软的身段已属难得,还练什麽?
阿秋咕哝了一句,独孤耳尖地听到了,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──“你说什麽?!”
阿秋闭眼,大声说:“她教我练御龙术。”
这御龙术是房中术中最高超的一种,大户人家对要送进宫的秀女自小就进行训练,以求在房事上取悦君主,获得君王宠爱,从而一步登天。但这种东西向来上不得台面,也就私底下练习,谁敢拿出来大谈特谈。
“胡闹!”独孤勃然大怒,“你练那个做什麽?”
阿秋就知道他会反对,皱着小脸不说话了。
看她这个样子,独孤也不好继续发火。喘了喘,他尝试着平息下自己的怒气,道:“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自小练习,以你现在的年纪开始练,难免伤筋动骨,以後别练了。”
“当初我说要习武,你也是这麽说的。”害她白白身负一身深厚的内功,却没有半点用武之地。他当初用的理由也是怕她起步太晚,需要重新锻炼筋骨,太过艰难。“可是我也有听说有些人过了二十岁才开始学武,也可以有所成就的啊。”
“你知道那有多难吗?错骨伤筋之痛,常人哪能忍受?”
“我不怕疼。”
“可我怕!我怕你疼!”
阿秋鼻子一酸,低着头不说话,两只手绞得发白。
看着她这个样子,独孤心一软,蹲下身分开她的双手:“也不是真的不能练,只是要注意分寸,可千万不能像这次这样,把自己弄伤了,知道吗?”
“公子。”阿秋难过地环住他的脖子,将头靠在他肩膀上,“我想对你好,可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做才是对的。”
独孤静静地抱着她,慢慢顺着她的背部安抚:“傻阿秋,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事。”
“可我每次一想到你就好难过。公子,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欢我了?你对我这麽好,可我……可我……”
独孤松开她,敲了一记她的脑袋:“笨蛋,我对你好是想让你开心的,不是想让你难过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他固执地打断她,“别想太多,我们今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阿秋果然转移了注意力:“去哪里?”
“城外别居。”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热吻,然後贴着她的耳朵,吐露出来的话语令人脸红心跳,“阿秋,我想要你了。”
他千里迢迢跑来皇城找她,可不止想要陪她过年那麽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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