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机子一时无语,半响才道:「本教的势力或许是比不上天下五宫,但却足以消灭天下五宫中的任何一宫,本教近百年来若不是没有教主,群龙无首,教众一直忙于内斗,争夺教主之位,不然,又岂将天下五宫放在眼里!」
武天骄听得连打呵欠,睡意朦胧,摆手道:「行了!行了!不行就是不行,别找那么多的借口,你们天龙教既然势大,又为何隐世不出,作了缩头乌龟?让天下五宫雄霸武林?」
天机子苦笑,道:「这个老朽跟你一时也说不清楚,敝教既然隐世自然有敝教的道理,再者,隐世的门派不只是敝教,难道那些隐世的门派都是缩头乌龟不成?」
武天骄无言以对,笑了笑,道:「前辈,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,只是……贵教之人既然为了教主之位而内斗,这就证明贵教之人未能脱离俗世,不忘争权夺利,为名利所逐,既然如此,那又何必遁世?大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武林,依附各帝国,逐鹿天下,称雄武林。」
天机子闻言唉声叹气,微微颔首道:「人在世间,岂能免俗,驸马爷这话说的极是,以前,敝教的人还能安逸于山林,可如今……」说着,连连摇头,道:「自从老教主失踪,敝教没了教主以后,教中的许多人都按捺不住寂寞,纷纷参入到俗世中,完全抛却了敝教的遁世宗旨,唉——」
说着,又连连摇头,叹息不已。
闻听此言,武天骄忽地心中一动,想起了一个人,问道:「前辈,我向您打听一个人,不知您是否告知?」
「什么人?」
天机子淡然道:「只要老朽知道,定然告知!」
武天骄心中一喜,想了一会儿,凝重地道:「前辈,贵教有没有一个姓诸葛的人?」
「诸葛!」
天机子脸色一变,含笑道:「敝教姓诸葛的人可多了,你说的人叫什么名字?」
武天骄摇了摇头,道:「他的名字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他姓诸葛,大家称他为诸葛先生。这位诸葛先生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年纪,一身的青衫,面白如玉,留着三缕长髯,像极了文人雅士,他的武功怎样,我没有见识过,但可以肯定,非常之高。」
哦!天机子听得脸色凝重了起来,眉头紧皱,道:「你说的莫非是本教的……大令主,诸葛青云!」
「诸葛青云?大令主?」
武天骄神色一凛,脱口而出:「他果然是天龙教之人?」
唉!天机子黯然叹气,道:「本教有三位令主,三位令主都是角逐教位的人选,听你说的那个诸葛先生定是我教的大令主诸葛青云,你在哪见过他?」
「晋- 阳- 王- 府!」
武天骄一字一句地道:「前辈,既然他是天龙教的令主,那么……他出现在晋阳王府所为何来?」
天机子摇了摇头,苦笑道:「这个……老朽怎么知道?你该问你父王去!好了,我们不要讨论这个,驸马爷,听我一句劝,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,知道的越多,对你越不利!」
咳咳!武天骄咳嗽两声,笑说:「极是!极是!这世上多得是见不得人的勾当,知道的越少,活得越长,反之,死的越快,多谢前辈指教!」
顿了一顿,话语一转:「刚才前辈已经说了两个条件了,那第三个条件又是什么?」
「第三个条件吗……」天机子犹豫了一会儿,皱着眉头道:「这是当选教主最难的一个条件,前两个条件可有可无,只要能办成这第三个条件,定能当选本教的教主!」
「是什么条件,你就说吧,别说说停停的!」
武天骄不耐烦地道。
天机子依旧慢吞吞地道:「这第三个条件就是要取得本教的天龙圣火令,谁能取得本教的天龙圣火令,便能当选本教之主,这是最难的一个条件!」
「天龙圣火令!」
武天骄微微一怔,问道:「这是什么东西?是令牌吗?」
天机子不置可否,微微颔首,道:「天龙圣火令乃是本教的圣物,就如同帝国的玉玺。本教有规定,谁能取得天龙圣火令,即是这个人一点武功都不会,那本教也奉他为教主,可惜几百年来,没人能够取得天龙圣火令!」
武天骄听糊涂了,觉得不对,一摆手道:「等等,您说的不对!」
想了一会,道:「您刚才说,天龙教近百年没有教主了,现在您又说,几百年没有人取得天龙圣火令,难道你们上一任教主没有天龙圣火令吗?」
天机子点头道:「自从本教的第一任祖师天龙祖师升天之后,历任的教主就没有那一任教主取得过天龙圣火令。当年天龙祖师羽化升天前,将本教的天龙圣火令放置于一个地方。」
「什么地方?」武天骄不禁问道。
天机子笑了笑,摇头道:「你不用知道,知道了你也取不了,好了,老朽对你说的已经够多的了!老朽对你说那么多,是看在传授你武功的那个人份上,武天骄,现在,你能否告诉我,那个人在哪里?」
「我干嘛要告诉你?」
武天骄心道,转念又想: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无心师父是什么人,这个天机子既然打听无心师父的消息,那他一定知道无心师父是谁?」
想到此,心中一动,问道:「前辈,您能不能告诉我,您打听的那个人是什么人?」
天机子听了一愣,皱眉道:「怎么?他没告诉你吗?」
武天骄默而不答,只是警惕地盯着天机子。天机子见了长叹了一口气,道:「罢了,看来你是不想对老朽说了,老朽也不勉强,那就委屈驸马在此住下来,驸马爷什么时候说出那个人的下落,老朽就什么时候放驸马爷出去!」
「您这是在威胁我吗?」
武天骄神色一变,冷笑道:「前辈,莫非您当真认为这小小的桃林阵就能困住我武天骄吗?」
「困不困得住,以事实说话!」
天机子呵呵笑说:「脚长在驸马爷的腿上,驸马大可随时离去,老朽绝不阻拦,再者,以驸马爷的武功,加上武家的两位圣卫,老朽又如何奈何得了你们?」
武天骄哼哼连声,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,天机子见状笑说:「驸马爷不用看了,那两个圣卫是找不到此处来的,即使找来了,在这大阵里,你们也奈何不了老朽!」
被天机子点破,武天骄脸色不由微微发红,他打得正是这个主意,他一个人,自忖拿不下天机子,因而才和天机子说那么多废话,为得便是拖延时间,期望羿和和缪玉能够赶来,合三人之力,只要抓住了天机子,不愁出不了桃林阵,令他失望的是,这都半天了,羿和、缪玉迟迟不见到来,看来这桃林阵当真是玄奥诡异。
天机子慢条斯理地道:「不是老朽吹嘘,这座桃林阵穷老朽数十年之功,莫说是你,就是你父武无敌来了,也是进得来出不去,呵呵!驸马爷,你还是安心的呆下来吧,别幻想着出去!」
武天骄心中冷笑,暗道:「吹嘘的没边了,现在我的龙鹰没来,等龙鹰来了,我看你还怎么吹!」
慢悠悠地问道:「前辈,那位兽娘子……现在在何处?怎么不见她?」
一提起兽娘子,天机子老脸变色,苦笑道:「驸马爷,你真是好手段,钟坛主已经负伤离开此地了,你那一刀伤她伤得着实不轻。钟坛主精通敝教的武功真髓,武功之高,在武林中也是首屈一指,她纵横江湖多年,从未伤到过一丁半点,驸马爷能让她血溅当场,委实不凡。」
言辞间流露出赞叹之意。
武天骄笑笑,道:「这可是她自找的,我可没想伤她!前辈,今晚您邀我前来,说了这么多,不知还有何见教?」
天机子苦涩一笑,沉闷了半晌,才叹道:「老朽本想打从驸马爷得知那人的消息,可惜驸马爷不予相告,实在遗憾,夜已深,驸马爷还是回去歇息吧!老朽会一直守着驸马爷,直到驸马爷说出那人的下落为止……还有一事老朽要郑重再说一遍。老朽嗜好奇门遁甲之术,毕生大半精力就花在此道之上,这片桃林正是老朽所布,不敢说夺天地造化之功。但只要有老朽在此坐镇,寻常人要想走出这片林子,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。」
天机子一面说着,一面抱着古琴站起身,然后冲武天骄深深下拜一礼,道:「驸马爷好自为之。若有任何需要,可以通知老朽,只要老朽办得到的,定当尽力,只请驸马爷安心的在谷中住上,什么时候想说了,什么时候离去。」
「我若不说呢?」武天骄不悦地道。
天机子缓缓起身,笑道:「驸马爷会说的,老朽相信驸马爷不会乐意在此地住上一辈子!」
说着,扫视周围树枝上一动不动的鸟一遍,半开半合的双目猛然张了开来,瞳孔中透着一股子燃烧的妖火,浑身上下透出邪异的气息,气势与适才判若两人,不紧不慢地道:「鸟儿被乐音吸去了魂魄,活着也没有意义,活着不如死去,让老朽助它们早归西天极乐世界吧!」
话音落处,左臂托着古琴,右手食指在琴弦上一弹,铮——一阵怪异的琴音响起,刹时间,武天骄的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,仿佛天机子这一弹弹在了他心坎上。
只见古琴琴弦上一缕银芒跃起,顷刻间银光纵横,矢矢如灵蛇狂舞,枝上的鸟化成一团团血雾,迸溅开来,恰似骤然下起一场赤红色血雨。
血雨落尽之时,青石旁上的天机子已不见了踪影。只剩下一地鸟尸零乱,血迹斑斑,见证着适才发生的一切……。
呃!武天骄深感骇然,剑眉深蹙。他是识货之人,天机子一出手,就知道这看上去不甚起眼的糟老头子,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,果然不愧为天龙教长老,天机子这一番做作,其中有向他示威之意,有这么个人物坐镇桃林阵,看来想脱困委实难之又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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