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世海慢吞吞地对坐在沙发上的胡钥说,「胡主任,你也别捉急,现在捉急也没有用。」
胡钥提着包站起来,在宋世海的办公室踱了两步,然后站着朝宋世海说,「宋所长,你说我娃儿还被你们关着,我能不捉急吗?」
宋世海见胡钥焦急的神情,微微笑着,说「胡主任,你坐下,我给你说,现在只有工作做到位了,这事才会自然就成。」
胡钥听从宋世海的话,将裙子一顺,然后坐在宋世海对面的沙发上,将双腿一架,表示愿听宋世海的教诲。
宋世海说,「这事,解铃还须系铃人,要想放乐清和那几个小伙放出来,还得找李春桃。只要李春桃撤诉了,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,我们才有周旋的余地,才好想办法放人。」
胡钥听宋世海这样一说,就觉得这眼前的道路就敞敞亮亮了,她说,「宋所长,那,我待会有空,就去探望一下被乐清揍得受伤的那山野山子,给他买点营养品什么的,争取能得到他的谅解,然后让他写个撤诉书,你们这边有了这个根据,才方便运作放人的事。」
宋世海一见胡钥开了窍,顿时喜颜于色,他说,「是呀是呀,就是要这样,而且呀,这山野小子,你几句好话一说,给他塞上几百元钱,相信也是很好打发的。」
胡钥听宋世海这样说,这要做的工作,要攻尖的位置,也就显而易见了,它不在派出所,而在那受伤挨揍的李春桃身上。胡钥从沙发上站起来,对宋世海说,「宋所长,你看,那我尽早不尽晚,我现在就去看看那小子,争取今天就让他出个谅解书什么的。」
说着,胡钥就起身告辞。宋世海微微欠了欠身子,对朝门外走的胡钥说,「胡主任,你也别担心,现在的拘留所里,条件也好得很,我向那边交待一下,让人不要欺负你家乐清。」
胡钥已经走到门口了,听宋世海这样子说,又将身子返回来,笑着说,「谢谢你,宋所长。」
下午四五点钟,胡钥走到春桃的商店里时,春桃的岳母许雪丽已经回去照顾还在医院的郑彤彤去了,春桃在店里闲来无事,便躺在躺椅上微咪着眼睛休息,上半身因为青一块紫一块,他索性上衣也没有穿,裸露着,任山乡小镇夏日午后的暖风,舒适地拂动着汗毛。他脚踩着躺椅的滑杆,轻轻地晃动着,像古时的太爷一样,就差外陪侍在旁的侍女。
胡钥走到大顺发的店门口,见里屋一个大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躺椅上,上半身光着,觉得这样冒然进去,也不好意思,她便站在大顺发的店外,伸出细指在将卷帘门侧敲了敲。
「咚咚咚」春桃以为有人来店里买东西,一惊起来,身子便立起来,身上的疼痛让他还是忍不住「唉哟」叫出声:「哟哟,疼死我了,妈的」待站立好了,他朝站在门外的胡钥微微笑着,问:「来买东西吗?要什么呢?」
胡钥虽然在肥水镇也算是家户喻晓的人物,但春桃来肥水镇才几个月,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丰韵端庄的女人,是中心客运站的调度员,是林乐清的辣妈胡钥,他还只当她是哪个工地盖楼起房的包工头媳妇呢!要不是包工头的媳妇,会有哪个女人来五金店买东西?这店里又不卖菜又不卖日常生活用品,像她打扮得那么时髦能买什么?
胡钥朝眼前的这个刚刚成熟起来的男人看了看,看到他的身上紫一块,青一块,嘴巴角上还抹了紫药水,便猜到眼前的这人是被自己儿子揍得皮开肉裂的李春桃。为了搭话,她笑盈盈地朝屋里走,说:「打搅你的休息了,我不买东西呢!」
她不买东西,她又往屋里走,她是什么意思呢?春桃有点纳闷。
还不待他反应过来,胡钥已经走到春桃的面前,她依然笑着,问:「你就是李春桃?」其实王钥在来的路上,早就打探清楚了,林乐清揍的,就是大顺发五金商行的老板,名叫李春桃,老家是奶子山林场的,娶了肥水镇的媳妇后,今年才来镇上开店。
春桃点点头,说「是呀,我就是李春桃。」
确认了眼前的男人就是被自己的儿子揍的当事人,胡钥又忍不住朝春桃的身上看了看,只见他的胳膊上,胸前,背上,都有淤青,鼻孔底下甚至还有未清洗尽的血渍。见春桃确实被揍得历害,胡钥也有些同情,便说:「这帮狗仔子下手可真够狠的。」
胡钥不提这事还好,一提这事他就来气,他将放在路道上的凉椅往旁边一挪,气愤地说道:「我压他娘的,就是林乐清那小子带人来揍我的,下回让我遇见他,我非得辟了他不可,他以为是肥水镇的人,就有什么了不起。」
胡钥听春桃这样说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愣着不知说什么好,过了会,她见春桃不骂街了,才轻声说,「春桃,实在对不起,我就是林乐清他妈,我是向你来道歉来了。」
「什么?你就是林乐清他妈?」春桃怎么也不相信,眼前这个看起来美艳无比的贵妇人,竟是林乐清这小子的老妈。更让他不好意思的是,就在刚才,自已还口口声声骂,要压他娘,要辟林乐清那小子。如今被王钥这一说,主动向他道歉,他反而由本来的占据上风,变成了占据下风。
王钥微微笑着,又朝春桃走近一步,不急不缓地说,「我就是林乐清的妈妈,乐清这次做得不好,主要是我的原因,我平时对他管教甚少,让他的性子野惯了,这回让他关在派出所里,任他多呆几天,也让他知道王法的历害!免得以后出来祸害人!」
春桃一听眼前的这女人说是林乐清的妈妈,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来责怪他的,因为按常人的估计,就是他报警,才将她的儿子关起来;同时还有另一种可能,就是她会像山乡的妇女一样,来耍泼,来横的,找他算账,问他要儿,不然,就赖在他家里不走……要是这样的话,春桃也在心里滴沽划算好了,他打算心一横,心想你爱杂的,反正林乐清和那小子已经被派出所抓起来了,你不赔医药费,不给补偿,不赔礼道歉,想要通过别的手段让自己服贴,没门!
哪知道,眼前的这女人一进门的表现,就让春桃的担心落了空。她非但没有责怪他报警将林乐清抓走,反而微微笑着说得没事儿一样,这反而让春桃有些不好意思。
春桃起身,从货架后拿了条凳子,放到胡钥的面前,然后指指眼前的凳子,说,「姨,你先坐。」
王钥点点头,准备坐,却没有坐下来,她而是凑到春桃的身边,伸出白嫩的手指,在春桃的肩膀上的紫青处压了压,又在他后面上面那稍稍红肿起来的创口处抚了抚,然后朱唇轻启,关心地问,「这真是没有天理呀,下手怎么这么狠?这,这还疼得很吗?」
春桃被王钥这一抚,她身上那股特有的成熟女人的馨香,直扑进他的鼻子,再加之王钥近在眼前,那呼出的口气的香味,让春桃好一阵迷惑,也让他心底那些潜藏的激情和春意,一阵萌动,裤裆中的那根威武的宝贝,立即听了主人的命令,挺拔起来——春桃虽然被林乐清揍了,但那东西却没有揍坏,相反,由于卧床休息,许雪丽又给他弄来好吃好喝的,那东西还更强更壮更硬。而且,那宝贝儿没有揍坏不说,昨天晚上被众人送到春水大药房,还被李月娥调戏了一翻,放在口中吮吸一阵,那东西里边的精兄精弟,早就急不可耐,全冲到杆子的前端。这会儿丰满而又端庄的熟妇王钥往春桃前一站,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老二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,以至于王钥关切地问他身上还疼不疼?春桃身上本来还有一些轻微的疼的,却他却只含糊地说,「不疼了,弄了药后,好多了。」
王钥说,「好多了,就好,皮外伤,不疼了,多休息几天,也不行了。」王钥这样说着,拉开随身的手包,然后一叠钱递到春桃的面前,她郑重而严肃地说:「春桃,乐清这次犯了事,得罪了你,作为当妈的,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,眼下,你就是将身子养好,其他的事,咱们以后再说。」
春桃见她递过来的钱足有千把块,便将手一拦,说「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?」
胡钥说,「这些钱让你收着,你就收着,就当是营养费和误工费。」
春桃说,「又不林乐清一个人犯的事,这钱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出,我还是听派出所的调解。」
胡钥说,「春桃,你如果觉得这事儿过得去,大家是乡里乡亲的,你就放乐清他们一马,这事,就不要派出所出面调解了,这钱多钱少,只当是我的一番心意。」
春桃就是傻鸟,他也听出来端卯来了,这王钥给钱的意思,就是想让他不要追究林乐清的责任,不追究责任,林乐清也就可以从派出所出来。春桃当然不同意,他并不是嫌林乐清老妈做得不妥,而是他觉得心中的那口恶气还没有出。
他将王钥的递钱的手挡了回去,然后说,「姨,还是听派出所的调解吧!」说着,春桃想着自己光着上半身面对一个端庄漂亮的熟妇,也觉得不好意思,便站起身来,一跋一跋的,到里屋去穿上衣。
王钥尾随而入,一把将春桃从后面抱住,嘴里喃喃低语:「春桃,婶求你了,你放过乐清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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