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菱更高了,黑漆油光的短发捧着圆腮,发育饱满的胸脯给了衣服半月形的轮廓,刚见面就拉着蜜蜡细细地看:“蜡蜡没变样儿嘛。”
又扭头愉快地笑,“嗯,有一点不一样——更好看了!二姨,你怎么把蜡蜡生得这么好,我都嫉妒了。”
菜上桌,东菱开始狼吞虎咽,大姨敲她筷子:“有点儿丫头样子!”
东菱不管,半起身扯了条鲜蘑:“我得快吃,舒俱徕来接我一起上奥赛辅导班。”
“自己去就得了,怎么又让人接?你得好好学习啊郁东菱。”
“妈!我什么时候不好好学习了。我车带扎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,昨天不是舒俱徕给扛回来的么。”
大姨板起脸想训东菱,却被打断话头——有人弄掉了筷子。
金发晶赶紧弯腰捡起去厨房冲了,挠挠头嘿嘿一声:“手坏了就是不得劲儿,筷子都拿不住。”
东菱把脸埋在碗里,大姨不高兴,一桌人都不说话,叔叔做好红烧鱼上了桌才重新说笑起来。
东菱频频看表,七点半不到就抓了书包跑出去,大姨追到门外:“郁东菱,你给我好好学习!”
蜜蜡侧耳听着,楼道传上来东菱模模糊糊的答应,脚步声渐渐远去,蜜蜡放下碗筷去看窗户,被金发晶在桌下踢了一脚回过神来,重又端起碗来,却迟迟不吃,一直用筷尖数米粒子。
刷碗时金发晶悄悄问蜜蜡你怎么了?蜜蜡摇头,金发晶撇嘴:“筷子都掉了还装呢。要不是我反应快,看你怎么收场。怎么谢我啊?”蜜蜡仍旧不说话,放下手里的盘子要搂她,金发晶缩了肩膀闪到一边:“大脏手想油我裙子啊!”
入夜,金发晶拉实了窗帘,一出溜儿钻进被窝:“蜡蜡,你的新床真大,真软,你的房间也好!”
蜜蜡边换睡衣边想心事,捏着纽子的手指动动停停:“是么。搬家的时候叔叔买的。”
“你叔叔真好。”
金发晶转身对着墙,片刻又转回来,飞快地扯蜜蜡肩膀,“诶诶诶,先别扣呢——呀,蜡蜡,你的胸罩真好看,都挤出沟儿来了!”
蜜蜡脸颊绯红,罩杯外的半抹乳房也爬上粉白的颜色,她嗔金发晶一眼:“又不是白天那副奔丧德性了,昨天还要死要活的,快把我折腾死了。”
金发晶淡得发灰的眉毛微微耷下去,眉尖周围的皮肤先红了:“蜡蜡。我想忘掉的,刚忘了一会儿你又说。”
蜜蜡连忙爬上床推她,她眼眶儿里已经肿起一包泪,还嘬着腮帮子忍着,“我没事儿。你陪我打胎去吧。”
这话说得稀松平常,和“天气不错”几乎没有区别,蜜蜡却感觉到一种悲伤,从金发晶的心底直直波动到自己胸前,她拽金发晶躺下,尽量让语气轻松,“等我回酒店安排安排,回学校就不走了,陪着你。”
金发晶缩了脑袋在被窝里,声音闷闷的:“嗯。可——我没钱。”
“傻子。钱的事情要等你操心我就成傻子了。——哭什么,一点儿都不像你了,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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