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坤受上官容钦之命寻找顾轻音下落,当日便在出事地带仔细搜寻至夜间,在河中发现了破损的车厢和落水后不省人事的紫芫,却独独未见顾轻音身影。
他派出二人将紫芫送回京城安置,留下部分人马继续搜寻了两日,仍无所获。
林坤是跟在上官容钦身边多年的旧人,处事自有一套章法,他带人悄悄潜回玉屏山庄附近,暗中窥视着,不出两日,便见韩锦卿轻车简从上了一辆马车,他和几人骑马小心的跟在后面,到了魏宅。
他在宅子附件又继续守了几个时辰,终于在夜里看到一身丫鬟装扮的顾轻音上了韩锦卿的车,他当机立断便让人骑了快马直奔京城回禀上官容钦,自己则一直跟在马车后面徐徐而行。
再说京城,上官容钦得了顾轻音的消息,并不自己出面,而是让人故意向顾德明得亲信露出口风,顾德明之前得了阮皓之营救未果的消息,正心急如焚,为了女儿名誉,又不能光明正大借助江陵王的力量查找,与老妻二人寝食难安,此番乍然听到女儿行踪,又果真与韩锦卿有关,便与阮皓之一道,亲自去问韩锦卿要人。
两人的车队清早便出了城门,正向报信之人所说的方向行去,远远望见官道的那一头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,马车并无官家标识,却比一般富贵人家用的还要宽大些,车前挂着精美的和铃风灯,两人并坐车前,一名中年男子衣着整齐,沉稳的驾着车,另一人年轻些,肤色白净。
韩锦卿在车内半躺在软靠上,手握一卷书册翻看,顾轻音则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,透过偶尔飞起的车帘看窗外变换的景致。
他说送她回去,她一路将信将疑,她并不认路,但现下京城门外不远处的景象,她到底还是知晓的。
她清亮的扫过他,紫玉发簪,青丝流泻,轻扬的眉,上挑的眼,面目俊美沉静,一袭紫衣泛着柔光,穿在他身上清贵雍容,似乎再适合不过。
韩锦卿蓦地自书册间抬眼,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,薄唇轻扬,道:“顾大人,城门在望,是不是觉得本相虽心机深沉,却也是个守信之人?”
顾轻音避开他的视线,转过头,靠着车厢,片刻,才道:“相爷胸有丘壑,下官实不敢妄言。”
言下之意,你这次送我回来又如何,守不守信又如何,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,我不知道。
韩锦卿自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,凤眸微眯,却听前头阿全道:“相爷,前面有车队,像是冲着我们来的,还要继续回京?”
他站起来,揭开帘子向前看去,漫漫尘土飞扬之处,一队马车正向他们行来,阵仗不大,气势却不小。
“不回京又能如何?后面那几人倒是尽心尽力,就遂了他们的意罢,继续走。”他挑着眉,似笑非笑道。
待两队人马离的近了,顾德明与阮皓之对视一眼,挥手让车队停了下来,只阮皓之一人骑着马,继续缓缓向前。
顾轻音在玉屏山庄的日子里,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,她连续弹劾韩锦卿的人,甚至是官至三品的李承风,韩锦卿会怎么对她,将她囚禁?逼她上奏翻案?甚至用刑,她一个女子又怎么受的了,他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,想尽方法找人去救她。
然而,紫芫告诉他,顾轻音在山庄似乎过的不错,吃穿都有人伺候,甚至房间都与韩锦卿相邻,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心底又冒出另外一个声音,念头才起,他心口一窒,笑自己多虑,轻音有婚约在身,朝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,韩锦卿和她……不可能。
他离马车越来越近,神色不免紧绷起来,握着缰绳的手都有些发颤,看到马车的车帘被掀开,一人一袭紫袍当先跨出来,身长玉立,自成威仪,对着他略一点头。
阮皓之低头,收敛起心思,拱手道:“下官见过相爷。”
韩锦卿的目光淡淡扫过他,“阮大人。”
未见顾轻音身影,阮皓之终是沉不住气,问道:“轻,顾大人是否在车内?”
韩锦卿轻笑,侧身朝内伸出手,一只纤纤玉手搭着他,车帘一晃,顾轻音娉婷的身姿走出来,与韩锦卿并肩站着。
暂时还没有评论,就等你发言了